何时明月照故人（2）

，只有这泪痕，再没有新流下的泪水了。

    “啊——”沉楠看到了那张脸后先是愣住了，恐惧从她的脚底慢慢爬了上来，而后便是一种不寒而栗，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剧烈地收缩了一下，整个人都已经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了。

    那个女子生出自己尽是血迹的双手掐住了沉楠的脖子，就连手上的青筋都已经露了出来，沉楠在挣扎着，边挣扎边往后退去。直到她的身体抵住了栏杆侯，她才觉得似乎已经无路可退。

    鲜红色的指甲陷入沉楠的皮肉，面目狰狞的样子让她永生难忘。她的手仿佛一道铁链一般越勒越紧，让沉楠隐隐有些难以呼吸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，这高台的栏杆，就这样断裂了，沉楠感受到了即将下坠的危险，她伸出双手想要抓住那个人，可是却无果，只是在她的手臂上流下了三道抓痕。

    就这样，沉楠从九重高塔的最上端跌落尘埃。此刻，她想到的不是天下苍生，不是究竟有没有人可以帮她报仇雪恨，只是简简单单的，是不是这样，她就可以再也见不到将军了呢？

    可是她还不想死啊，她还答应了她要等将军归来，要等他的七哥找到喜欢的姑娘啊……她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想跟将军以前做，要向北国的哥哥们介绍她喜欢的人。

    沉楠感受到自己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，一层，两层，三层……六层……一直数到了七层。她已经闭上了眼睛，没想到，她一个堂堂北国公主会在这潇湘香消玉殒。

    忽然间，一个杏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塔底，他伸手一挥，沉楠的身下的青石砖上发出了芽，那些树苗的生长速度极快，就在一眨眼见就变成了丛丛杏花，就在沉楠落到了第二重的时候，杏花树将沉楠稳稳地接住。刹那间，杏花漱漱落下，化为满天花雨，那个杏色衣服的男子，将她稳稳地抱在了怀里。

    沉楠以为自己接触的会是冰冷的地面，是令人刻骨铭心的疼痛，是在这里伴随着各种孤独永入沉眠。

    可当她睁开了眼睛，却见着漫天杏花纷飞的模样。这花似乎不是普通的花，在漆黑的夜里有着温柔的光亮，让她的心里觉得好是舒服。伸手接住一瓣，却在她接住的那一瞬，花瓣化为闪亮的尘埃在这夜空之中飘忽。

    等到满天的花雨都落尽的时候，花瓣碎成的星辰将这偌大的地方点亮。同时也照亮了他的脸庞，白的没有血色的皮肤，琥珀色的眼睛，随意披散的长发，浅粉色的嘴唇勾勒出了好看的弧线，一颦一笑都尽是风雅。

    他时很好看，可是不是将军。

    沉楠看着他好久都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，他天子，将军都有着琥珀色的眼睛。将军的眼睛，永远都是如同一潭春水，满目飞花，温柔又有着温婉。天子目光凌厉，似乎在他的眼里可以看见兵荒马乱，看见刀剑相向。而他的目光中，带着的是一种心怀苍生的淡然，一种超脱世外的平静，光是一眼，便可静心。

    沉楠看着他，心里明明有这好些话想要说出来，可是又觉得似乎不大合适，只能把千言万语化作了，“谢谢你。”

    他将沉楠放下，伸手抚摸着她颈部方才被那个女子划破的伤痕，一道一道，很是小心，就在他拂过之时，沉楠身上的伤口就这样奇迹般地愈合了。

    沉楠感受到的只是他他的手冰的近乎好像就是千年的寒冰一般，可是就是在他拂过的时候，她原来火辣辣的疼痛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
    沉楠再度开口，说出来的却仍然只是那三个字，“谢谢你。”

    他见沉楠如此紧张，扬了扬嘴角，想要给沉楠一个安慰，可是他的笑容那么除出尘，任谁看见了，都只会更加虔诚吧？“你才见我一次就对我说了那么多谢谢，不问我是人是鬼吗？”

    他身上杏花纹样的衣服，已经眉目之间的气度，跟沉楠小时候见到过的一个人重合在了一起。杏花，欣妃，二殿下……

    沉楠心里想了很久，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，曾经潇湘天子也就是大殿下名盛一番，天下之间都无所不知，都觉得只是潇湘之福，可是潇湘二殿下一直以来确却默默无闻，据说他在十岁之时开始云游四方，求仙问道。

    最终，沉楠还是开口问道，“你是……潇湘二殿下吗？”